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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分類:愛情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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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歲來臨的晚上,我去海底走瞭一趟。惡魘籠罩的夢境像四周湧來的冰錐透過我的肌膚直抵我的心臟。充斥著黑暗和冰冷。那群染白瞭水閃著熒光的蝰魚,猶如深海魚雷吧深沉的鼻音從那“鐵處女”恐怖的大嘴滲瞭出來。在我生日的晚上渾身盜汗,做瞭個難以思索的噩夢。
十八歲的我孤身一人一路向西輾轉異城投身到一所半封閉式寄宿學校。霧氣騰騰的車窗外一片模糊,我看到變薄的黑雲泄下的冷雨打著路肩,成片的洋蔥頂著殘缺的花穗,隻見輪廓的防雀罩和高速上的限速牌,還有那飛速扔在我身後的一切的熟悉。我的腦袋裡浮現著一個左腿短瞭一截的女人在柵欄前的柿子樹下向西望著,周身黝黑的老狗在這個女人旁打著轉。幾近荒廢的打谷場,雜草叢生,磨盤蓋住瞭同樣久遠的老井。空中掛著潮濕的雨雲,新成的垛草堆在九月孤獨的空氣中黴變著。那個左腿短瞭一截的女人靠在老樹旁向西望著,她望過瞭上千次太陽升起。她說,這個方向給瞭她力量,還要望下去。
我在母親那裡取得瞭註冊所需的一切費用和讓她些許坦然的少數現金。拒絕瞭她想要一同前往的要求,並非我一心向往遠方,我更向往哪也不去。對父親最早的記憶在我一歲也許兩歲的時候,畫面清晰無比,我那還沒褪盡少女氣息的母親在滿是狼藉的桌面下抽搐著。那個我叫父親的男人對我的母親耀武揚著威,我被母親封住嘴鎖在舊式組合櫃裡。後來那個我叫父親的男人因為賭債被迫流離,聽說不堪重負含煤氣自殺瞭。出現在我夢裡的蝰魚讓我的離開充滿瞭艱難,但一想到那個十七歲生下我拉扯瞭十八年的短腿女人失落的眼神,就不敢再有半點牽強。